— 冷西皮少女 —

交通工具使用守则

消防栓豆莲生莲奖白景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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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mame:希望我能成功/笑脸】

看着后面跟着的又圆又黄的笑脸足足三分钟,大平祥生把对话框里的‘加油’两个字删掉,手机放回兜里。拍了一下坐在前面的鹤房汐恩,“你怎么还不回去?”

鹤房汐恩想习惯性把手搭在他的课桌上,但胸前吊着打了石膏的手让这个动作失败了,“你不也没走。”

大平祥生看着外面,面无表情地啊了一声。

鹤房汐恩连忙趴到窗台上,咬牙切齿:“木全翔也,兔崽子,又上了那个男人的贼车。”

大平祥生看着被叫做‘贼车’的玛莎拉蒂,有些无语。

鹤房汐恩愤恨地拍了一下窗框,窗玻璃抖三抖,那力度看起来这只没摔断的手也不想要了。现在这么在意,大平祥生幽幽地想,当初就不要把别人摔了啊。

楼下,木全翔也拄着拐杖一下一下地走路,看起来很艰难,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,大平祥生看着那张脸,眨了眨眼说:“这人不是我哥朋友吗?”

鹤房汐恩忙转头看着他,“你认识他?”

“嘛,不确定是不是啊,隔得这么远。”大平祥生眯着眼睛,越看越像。

“你仔细看看,到底是不是?”鹤房汐恩纠缠不休。

“都说了看不清。”

“喂!你怎么这样,是好朋友就帮我弄清这个男人的来历。”

大平祥生很想瞪他一眼,但也只是在心里翻个白眼:“谁要和你做好朋友,都怪你,我要替翔也演灰姑娘,都要郁闷死了。”

“切。”鹤房汐恩估计也知道自己理亏,但还是倔强地说:“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
大平祥生叹起口气,把书包拿上:“我先走了。”

 

交通工具使用 第一条:两个幼稚鬼不要一起骑摩托,除非能保证骑车的时候不幼稚。

前两天鹤房汐恩和木全翔也骑摩托摔了,据鹤房汐恩十分主观的一面之词,以及大平祥生对他的了解,事情大概如下—在载着木全翔也去探寻UFO的路上,两个人争执现役假面骑士帅气与否太过投入,导致鹤房汐恩情绪激动,没注意看路,双双摔入路旁水渠里。

还真是天作之合,碰巧一个摔断了手,一个摔断了腿。

当时木全翔也应该是疼懵了,说男主就是帅,还抱怨了他几句。鹤房汐恩也是脑袋进水了,都那个时候了,还固执地说就是不帅。两个人躺在水里争执了几句,木全翔也又疼又气,哭了,两个人从那以后就没说过话了。

可怜但是很无语,这是大平祥生知道事情原委的第一想法,尤其讲述人鹤房汐恩一脸不服,看起来没什么悔意,活该现在翔也不理你。

走出校门的时候,刚刚坐上副驾驶的木全翔也朝他打招呼。

“翔也。”大平祥生取下一边耳机,走到车边上。

驾驶座的男人这下也看清楚了,还真是他哥的朋友,大平祥生礼貌地打招呼:“景瑚哥。”

心里也开始明了,听说景瑚哥是纯喜哥在大学交的好朋友,现在纯喜哥跟着导师离开一阵子,应该是拜托了有车的景瑚哥接送翔也。

“这不是祥生吗,”佐藤景瑚十分热情,“你和翔也是同学?”

“对。”两个人都点点头。

“刚好碰上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“不用麻烦了。”

木全翔也抬脸看着他,眼神有些疑惑:“你不着急吗?我刚碰上班主任,他说要去你家。”

“真的假的?!”大平祥生震惊,老师说有空找他家里人谈谈,但没想到就是今天。

佐藤景瑚呵呵地笑了:“看起来很着急啊,上车吧。”

 

大平祥生刚上车就开始翻他哥的电话。

电话一通,大平祥生急切地问:“哥,你现在在家还是车库?”

白岩瑠姬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:“在家。”

“那我老师来了吗?”

“你老师要来?”

“嗯,这不是文化祭吗,老师找我演灰姑娘,我说家里人不让,他说要到家里做你们的思想工作。”

“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了。”

果然哥不好糊弄,大平祥生放弃迂回战术,恳求道:“拜托,哥,是我自己不想,所以等下我老师来了,你出面拒绝他吧。”

班主任是个过于负责且有热情的新人,但未免太认真了,让人头疼。

“你自己不想那就自己找他说。”白岩瑠姬那头传来吹气和喝水声,大平祥生脑海里浮现了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悠哉喝茶的画面,眼前一阵发黑:“那,下个月洗碗我包了。”

白岩瑠姬轻笑一声:“成交。”

打完电话,大平祥生才想起前面还坐着两个人,尴尬到想把自己埋了。

佐藤景瑚只是笑笑没说话,木全翔也脸上带着愧疚:“祥生对不起,要不是我受伤了,老师就不会找你了。”

“没事的,不是翔也的错。”都是鹤房汐恩的错,大平祥生有些恨。

木全翔也低着头没说话了。

过了一会儿,他说:“我想吃可乐饼。”

大平祥生愣了一下,发现他是对佐藤景瑚讲话。

佐藤景瑚困扰地说:“还是别吃吧,医生说你身上有伤口还是不吃油炸食物比较好。”

“可是我想吃,医生说少吃,我就吃这一次。”木全翔也保证说,还伸出了一根手指晃晃。

佐藤景瑚啊了一声,“真拿你没办法,等下送完祥生就去吧。”

多亏资本主义玛莎拉蒂的加成,大平祥生回家的时候,与那城奖和白岩瑠姬才刚开始聊。

白岩瑠姬给他开门的时候,被大平祥生拉过去,小声地在耳边问:“你们说到哪里了?”

“他刚给我讲完剧情。”

“啊--”大平祥生抱头,“是不是很无聊。”

“是挺无聊的。”

大平祥生双手合十:“所以拜托你了,哥。”

白岩瑠姬应下,看着他志在必得的表情,大平祥生有种不祥的预感。和白岩瑠姬一起走进客厅,与那城奖正坐在沙发上,大平祥生打了招呼,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。

见家长坐回来了,他接着说:“所以说,反串是有意义的,能够打破同学们心里对性别的成见,女生当王子,像王子一样去…”

“呵。”白岩瑠姬轻笑了一声,大平祥生紧张地低下了头。

与那城奖礼貌地问:“那个,请问为什么笑?”

白岩瑠姬直言不讳:“我觉得你太理想了。”

大平祥生倒吸一口凉气,后知后觉想起自家哥哥不仅话痨还是毒舌,这一番聊天,要是他释放天性,那肯定会与班主任结仇。

他连忙打圆场说:“没,我哥的意思是…”

与那城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,“请你展开讲讲。”

白岩瑠姬往沙发后一靠,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,十分有气场,“你说这个能打破性别成见?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肯定性别差异吧,拥有某些男性特征就划归为和男生相似,反之,女性化的男生就是女生的样子。”

与那城奖弱弱地反驳:“不是…”

“与那城老师知道性别平等真正的意义吗?性别平等的真谛是自由,男女不受观念束缚可以做自己,你说反串可以打破性别观念,在我看来有些荒唐。”

与那城奖沉思:“嗯……”

白岩瑠姬嘲讽道:“不过应该能获得欢迎吧,毕竟大家都会当作喜剧来看,觉得很滑稽,没人会深思。”

有些过了,大平祥生的心吊起来,拉着他的手:“哥。”

白岩瑠姬看都没看他一眼,依旧直直地看着与那城奖,脸上的表情轻松但眼神却十分认真。

他一锤定音:“所以别让我家祥生花时间在这荒诞的剧本上了。”

 

大平祥生低着头把与那城奖送到门口,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。

“老师,对不--”

“祥生,”与那城奖开口,“你哥……”

“对对,我哥他,”话多毒舌冷酷不讲人情,这些词在心里飞过,大平祥生仿佛预见了得罪班主任后的悲惨高中生活,有些绝望。

“你哥好酷。”

大平祥生弯腰鞠躬:“是是,您说得对,欸---?”

他抬头,与那城奖一脸的向往。

 

历史课过于无聊了,中年男老师的头发稀疏,不知道东非草原上旱季是否也是这样一副凄凉的景象。大平祥生听着粉笔敲奏的声音打了个哈欠,前桌的鹤房汐恩难得在用笔在写写画画,连他都听课了,自己怎么能睡着。大平祥生拍了一下自己的头,打起精神来听课。

过了一会儿,鹤房汐恩鬼鬼祟祟地转过来,压低了声音说:“你帮我把这个给翔也。”

三个人的座位前后连着,大平祥生夹在中间,他抬眼一看,是一张纸条,就隔了一个位置,而且马上就要下课了,还要他传信的鹤房汐恩到底有多无聊。

“你自己给。”

“喂!”鹤房汐恩沉着声音威胁。

大平祥生无动于衷,看着板书做笔记。

叮铃铃—刚下课,鹤房汐恩一拍桌子,大平祥生一个字的笔画拉了好长,班上同学的视线聚集过来,鹤房汐恩撑在他桌子两旁,他眼前顿时一片阴影,鹤房汐恩说:“祥生,你不会也和那个男的一派的吧。”

‘那个男的’这四个字颇有些忿忿的感觉,仿佛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,果然身后的木全翔也不乐意了。

他冷冷地开口:“鹤房汐恩,你对人尊重一点。”

鹤房汐恩嚷嚷道:“尊重什么!你管我!”

“你!”木全翔也白着脸,扭过头不再理他。

鹤房汐恩踹了一脚凳子,离开了教室。

“你们……”大平祥生现在后悔得不行,看着鹤房汐恩气冲冲的背影,又看看冷着一张脸的木全翔也,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你知道,景瑚很好的。”木全翔也看着窗外,陈述道。

大平祥生转身看着木全翔也,一只手撑着脸,不知道说什么。景瑚好,汐恩也很好,不知道在较什么劲。

“翔也!有人找你。”坐在门边的同学喊了一声,大平祥生顺着目光看过去,翔也的表弟豆原一成正站在门口。

看见豆原一成,大平祥生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堵着,可犹豫一会儿,还是扶着行动不便的木全翔也出去了。

豆原一成朝他们打了招呼,把手里的包裹递给木全翔也,“这是我妈嘱咐给你的,哥你的脚还好吗?”

木全翔也脸上的笑有点勉强,“麻烦你了,替我谢谢阿姨。”

大平祥生听他们的对话与自己无关,有些心不在焉。要进去的时候,却突然被喊住。

“祥生,你有空吗?”

“欸?”

 

和豆原一成对坐着坐在树下吃午饭,大平祥生闷闷不乐,还是决心自己提出:“那,你昨天成功了吗?”

“嘿嘿。”豆原一成笑了两声,脸有点红,大平祥生觉得今天的玉子烧没放糖,不怎么甜,味同嚼蜡。

他放下嘴边的面包,脸上又甜蜜又苦恼:“其实我没能告白。”

“嗯?”大平祥生夹菜的动作一顿。

“昨天祥生不是没来舞室吗,最后和莲君独处的时候有点紧张,然后可能是脸红得太厉害了,莲君问我是不是生病了。”豆原一成羞涩地用手指挠了挠脸,“他这么问,我就没能开口了。对了,莲君着急的样子好可爱。”

可爱,人家担心你有没有生病正着急,你竟然在心里想别人可爱,大平祥生戳了戳米饭。

不过他这样的语气好熟悉,大平祥生想到一个月前,舞室的人一起去街头表演,自己跳完舞后在边上休息,听到边上一个男生说中间的Dancer好厉害,他来了兴致,凑过去和人说话。

“你说那个银头发的吗?他是莲,我也觉得他最厉害了。”

“叫莲啊,莲君跳舞真的好帅。”男生露出敬佩的笑,看起来很真诚。

“是吧是吧,我也觉得。”大平祥生觉得找到了知音,掏出相机,和一个陌生男生开始欣赏里面他拍的川尻莲跳舞时的照片。一番攀谈,这个男生—也就是豆原一成还加入了舞团,成了他们的一员。

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来着,不过一个月而已,到底发生了什么,莲在豆原心里由帅气变成了可爱。

“当面告白的话我实在太紧张了,递情书的话感觉更羞耻,所以想找你商量,毕竟祥生和莲君认识了这么久,肯定很了解他。”

大平祥生回过神来,“这个…我也没经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豆原一成语气惋惜。

不过莲的话,肯定不会在意形式,更加看重心意吧。大平祥生想了想,但没说。

不过豆原一成看起来丝毫没有被打击到,颇有精神地说:“那我还是加油吧,总觉得面对面告白最能表达心意。”

“嗯,”

“麻烦祥生了。”豆原一成站起身。

大平祥生摆手:“没有,我没帮上忙。”

“不是,因为祥生不是同性恋,和你谈这个会觉得困扰吧,但这样我还是来打扰你了。”

大平祥生看着豆原一成的笑脸,自己的确对他说的这些提不起兴致,说不定真的不能接受同性恋也说不定,但这么说还是太打击人了,他否认:“不……”

豆原感激地笑了笑:“那,我先走了。”

吃完饭,大平祥生跑到水池洗了把脸,春末的水凉得厉害,他的手指冲得太久冻红了,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,大平祥生盯着出神,良久才甩干。

放学了,下楼梯的时候,大平祥生遇上了拿着车钥匙的与那城奖,避开已经来不及了,对方主动说:“祥生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不用了,我要去舞室。”大平祥生脚步一顿,反应过来,“老师要去我家?”

“是的,我和你瑠姬约了一起商量剧本。”

“……”那可真是找了个好帮手。

 

因为今天和豆原一成的谈话,虽然对方应该不会介意,但大平祥生还不知道该如何和他正常相处。

他换好衣服,有些不情愿地走进常用的舞室,里面先来的人已经开始练了,却反常的没有看见川尻莲。他原地转了一圈,场地一览无余,但的确不见莲的身影。

正在练舞步的川西拓实停下了动作,好奇地看着他,大平祥生指了指前方的位置。

川西拓实看起来懂了,一边取下帽子一边走过来:“莲好像和豆原一起出去了。”

“他们出去做什么?”

川西拓实歪头说:“不知道,就豆原叫莲君出去的。”

“哦。”大平祥生看着地板,这不是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吗,弄得他还有些不安来着。

 

大平祥生书包都懒得放下,直接倒在了有股淡淡汽油味的沙发上。

这是白岩瑠姬的车库,专门放心爱的摩托车,而且他的改装手艺小有名气,附近的暴走族都有求于他,是说得上话的大角色。此刻他正专心地拿着扳手,修理鹤房摔得不成样的摩托车。

“翔也的才修好,鹤房的又坏了。”白岩瑠姬扔开夹在缝隙的一块碎玻璃。

“唔—”大平祥生把脸从沙发里抬起脸,“你今天和我老师聊了什么?”

白岩瑠姬手上动作没停:“商量出了大概的剧情。”

“怎么说?应该不是反串了吧。”大平祥生支起了上半身,心里好奇。

“嗯,我们设定辛德瑞拉本来就是男的了。”

“什,什么意思?”大平祥生结巴了一下,不敢置信。

白岩瑠姬站起身,去换了个工具,背着他说:“就王子和辛德瑞拉都是男的,辛德瑞拉在一次王子打猎的时候相识了王子,两个人变成了好朋友,但辛德瑞拉被王子的魅力所折服。为了让王子像恋人一样对待他,哪怕一次就好,辛德瑞拉让仙女把他变成女人去参加舞会,然后十二点后变回了男的。当然水晶鞋这样不科学的存在被我否定了,魔法失效了水晶鞋自然也会恢复成四十几码的男鞋。”

大平祥生听了他的考据,想起白岩瑠姬是从小就不相信圣诞老人的那类没童年的孩子。

“那王子怎么找到他?”

“城堡里有魔法师布下的作为安保措施的魔法阵,用那个调查出了辛德瑞拉的真相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个童话已经魔幻了。

“不过重头戏其实是王子的感情。”

当然了,自己喜欢的辛德瑞拉莫名变成了男生。

白岩瑠姬转过身,微微带着笑,每当他一副这样的表情,大平祥生就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一本正经,十有八九会被说服。

他走到大平祥生面前,“所以这是戏剧的升华。”

“呵呵。”果不其然心里开始动摇,大平祥生只能笑笑。

“对了,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抱着手说:“你是王子。”

大平祥生手下一个不稳,从沙发上滚了下去。

“我不是说了帮我拒绝吗???”

“你不是不想演辛德瑞拉吗?演王子不好吗?”

“不好!我放学要去练舞,哪里有空去排练。”

“你不是说最近舞室没什么活动吗?我又不知道,那你自己和班主任讲。”白岩瑠姬这么说,又在逗他,大平祥生趴在地上装死。

空旷的车库,他仿佛听见了白岩瑠姬心底充满恶意的笑声。

这时白岩瑠姬的铃声响了起来,他走到窗边接了个电话,打完电话就要出门。

“你去哪里?”大平祥生支起脑袋,看着白岩瑠姬穿上外套。

“景瑚他现在被交警扣留了,我去接下人。”

 

交通工具使用 第二条:心情受恋爱波动比较大的人,开车要格外注意。

大平祥生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库,还是回了家。

白岩瑠姬傍晚出去,大晚上才回来。听见玄关的响动,大平祥生穿着睡衣,睡眼惺忪地出了卧室。

醉醺醺的佐藤景瑚趴在白岩瑠姬的肩头,大平祥生给他们倒了热茶,说:“哥你应该把他送回家。”

白岩瑠姬松开手,佐藤景瑚扑通一声瘫倒在沙发上,那一下不怎么温柔。

“我也这么想,但是他非要和我聊天。”

我看有人找你聊天你也很开心吧,大平祥生看破不说破。

“瑠姬—”醉鬼开始喊道,“我觉得我要成—功—了—yeahhhh”

“怎么说?”白岩瑠姬接过茶杯,一副看热闹的样子。大平祥生把另一杯茶放到茶几上,给自己去倒了杯牛奶。

“嘿嘿,”佐藤景瑚笑了两声,“不是,他不是让我帮忙接送翔也吗?这四舍五入不就是把我介绍给家人了?”

白岩瑠姬嘲讽道:“那你这么说,你前一阵子特意搬到了他家隔壁,四舍五入不就是同居了吗?”

佐藤景瑚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他,醺红的脸上没了笑影,一本正经地赞同:“有道理。”

白岩瑠姬扶额,大平祥生觉得能让他哥无语的人真是厉害。

“你都接送几天了,怎么今天喝成这样了?”白岩瑠姬换了个话题。

佐藤景瑚又躺回去,傻乐了几声:“是—这样的,今天他给我打电话问翔也的情况,然后说很感谢我,感谢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,我就调侃,你要是谢谢我,就考虑和我在一起嘛—”

白岩瑠姬来了兴致:“他答应了?”

佐藤景瑚摇摇头:“没有,他说他想想。”

白岩瑠姬皱着眉:“那你喝成这样?”

佐藤景瑚举起了手,郑重地宣布:“什么啊,这是他的一小步,却是我爱情的一大步,以前我这么说他都是拒绝的,这次他没有!我成功在望!”

 

大平祥生放学后去了舞室,敏锐感觉到某些事发生了改变。

川尻莲和豆原一成在镜子里对上了视线,两人相视一笑,大平祥生步伐抢了一拍。

“祥生,就那个,我成功了。”休息的时候,豆原一成坐到了旁边,高兴的说。

“啊,恭喜。”大平祥生挤出一个笑,不着边际地想,佐藤也好,豆原和莲也好,怎么都能这么轻易发现自己对同性的感情呢。

在他心里,同性的感情第一步划分应该是朋友,或是兄弟之类的。再详细一点,可能有崇拜,有讨厌,有尊敬,他们是怎么发现那是爱的呢。

果然还是很别扭啊。

“豆原,祥生。”川尻莲走过来,拿着两瓶水,一瓶递给了他,一瓶贴在了豆原的额头上。

“好冰啊,莲。”豆原一成口上这么说,却也没有避开。

川尻莲恶作剧得逞般笑了。

大平祥生拧开瓶盖,看了看川尻莲的手里问: “莲君不喝水吗?”

“啊?我吗,我和豆原喝一瓶吧。”

川尻莲估计是没料到他也在这里,所以只买了两瓶水,大平祥生觉得自己多余了。

“祥生,”川尻莲坐到了大平祥生旁边,低头手不自觉地扯着裤腿,两个人中间夹着他,大平祥生更加不自在了。

川尻莲笑眯眯地说:“那个,我和豆原……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大平祥生仰头灌了一口水,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叮咛—手机来了短信,大平祥生借这个机会离开了。

【与那城老师:祥生想好了吗?】

剧本这几天已经定好了,马上就可以排练了。王子虽然暂定是他,但自己不情愿的样子老师也有察觉到。

夹在同性情侣之间的感觉有些不好受,尤其两个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,显得自己更加异类,大平祥生想了下,自己或许该离开舞室一阵。

【:好,我来演王子。】

 

 

交通工具使用 第三条:不要轻易接受王子的邀请坐上他的白马,除非你自愿沦陷。


“我不会骑马。”大平祥生苦恼地说。

“奇奇很温顺。”金城碧海摸了摸马头说,他是班长,掌管马厩的钥匙—他们学校每个班都会养一个宠物,常见的是兔子和乌龟。也有些班比较有个性,比如有个班是章鱼,有个班喂了一只猪,他们班也十分奇葩,是一匹白色的马,这也是当初他们决定演童话的原因。

此刻两人就在猪圈旁边的马厩默默僵持。 

“真的不行。”大平祥生摆手。

“别说不行了。”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,白岩瑠姬出现在拐角。

“哥?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接他来的。”与那城奖也紧跟着出现了,车钥匙在手指间转圈,“我听瑠姬说过他会骑马。”

“哇,哥,我还以为你只会骑摩托。”自己这个哥哥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个天才,当然得是感兴趣的事,比如写歌、学吉他和修摩托,现在得知还会骑马,大平祥生心里他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。

白岩瑠姬看起来没有因为夸奖而有多开心,随意地说:“骑马不难,当初景瑚邀请我去他家玩的时候,他家驯马师教我的。”

大平祥生崇拜地点头,与那城奖也笑了笑,然后转身离开,招手道: “那你们先学,我先去教务处一趟。”

金城碧海也跟着离开,“我也先去教室参加其他排练。”

两个人开始着手给奇奇装上缰绳和马鞍之类的,那马鞍还挺华丽的,装上去还真像童话里白马该有的样子。

大平祥生摸了摸奇奇的鬃毛,感叹道:“哥,你对这个话剧还真是挺上心的。”

“有吗?”白岩瑠姬在绑绳子。绑好后一个翻身骑上了马,尝试着走动。

“不然你老是和我班主任聊这个?还帮他忙。”

“我只是觉得他的许多想法都挺有意思的。我之前说得没错,他就是有些理想化的人,但他不会因为这种理想化而觉得世界不足,而是在努力改变周围的人的想法,包括他放在话剧中间的这些理念之类的。”

白岩瑠姬讲得滔滔不绝,大平祥生扑哧笑了一声,“你还真的挺了解他的。”

白岩瑠姬嗯了一声,下了马,然后扶着大平祥生上去,自己则在下面牵着缰绳,慢慢地走。

大平祥生一开始紧张得双腿都在发抖,觉得头晕目眩的,但是奇奇是真的很温顺,走了几圈也没出什么吓人的意外。

他和白岩瑠姬搭话,不知怎么就问:“那你说这次老师的理念是让我们接受同性之间的爱吗?让大家接受这个群体之类的。”

白岩瑠姬的声音从下方传来:“或许在你们看来王子的转变就是这样的吧。”

大平祥生若有所思,转动着眼睛想:“转变,不就是能够接受性别为男了吗?剧本里说王子找到辛德瑞拉是男的后,他先是生气了,辛德瑞拉伤心地离开了,离开后王子大彻大悟,然后向他表白两个人就Happy ending。”

“你认为是那个时候转变的?我说过的,水晶鞋变成了男鞋。”

白岩瑠姬循循善诱,大平祥生不可避免地进一步思考。

“所以说……”

“所以说那个时候王子就其实会有想到有这种可能吧,你觉得他在寻找辛德瑞拉的时候,怕不怕自己爱上的是男人?”

“就…可能有侥幸心理吧?”大平祥生说出口,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解释。那道具他见过,就是实打实的灰布男鞋,还有四十三码。就算极大的巧合是女生拥有了这只鞋子,但它明显和舞会上灰姑娘穿得不一样。

“你说为什么呢?”

白岩瑠姬打断了他的思考,大平祥生嗫喏着嘴唇,什么话都说不出。

 

过了一会儿,白岩瑠姬放了手,大平祥生开始自己骑着奇奇溜圈。

天色渐晚,昏黄的夕阳里,马尾巴甩了甩。

金城碧海过来了,大平祥生以为他要关马厩了,翻身下来问:“Sky,教室里的排练结束了?”

他看起来有些严肃:“不是,我以为老师在这里。”

“怎么了?”靠在墙壁上的白岩瑠姬站直了问。

金城碧海解释道:“他从教务处出来后,到教室对我们讲不要排练了,然后一个人离开了,我以为他在这里。”

大平祥生手里还拿着缰绳:“你有急事找他?”

金城碧海偏了下头,一贯的扑克脸上有些困扰:“就是想问他为什么不要排练了,大家都很奇怪,而且老师离开的时候好像很低落。”

的确很奇怪,马上要给学校审核了,这个时候却说不练了,大平祥生下意识看向白岩瑠姬。

“我给他打电话。”白岩瑠姬拿出手机。

铃声响了好一会儿,但是没有人接。

在场的人脸上都有些沉重了。

白岩瑠姬转身就走:“我去找他。”

“哥你骑摩托来了?”大平祥生问,“老师应该走了一会儿了。”

闻言白岩瑠姬转身向他走来,接过他手里的缰绳。

 

白岩瑠姬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失落的背影,拉着缰绳开始减速。

哒哒的马蹄声让前面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,又转了过去。

“瑠姬。”与那城奖低着头,没有看他。

白岩瑠姬嗯了一声,没有多说,一人一马,脚步声此起彼伏,过了一会儿与那城奖自嘲般笑了一声:“我还以为瑠姬会问我原因。”

“这很难猜吗?这样的话剧被学校和家长反对很正常吧。”

与那城奖停了下来,一脸震惊,睁大了猫眼看他,喃喃说:“瑠姬,你真是神了。”

白岩瑠姬不可否置。

与那城成苦笑了一下,又往前走。

河道边微风徐徐,吹得河边草绿浪翻滚,吹得与那城的头发微乱,一时间宁静。

与那城奖轻轻说:“但就是这样的成长环境,我才想要给同学们传递一点从家长和老师那里学不到的东西。”

白岩瑠姬看着他低头时的发璇,也放柔了声音回道:“我知道的。”

与那城奖踢了一下石子,“但是被无情的驳回了。” 
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
“我也不能怎么办吧,总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和学校决裂。”

“那,我有点事情想做。”

“什么?”

用力拉着缰绳,白马停了下来。与那城奖眼神里透着疑惑,也停了下来。白岩瑠姬露齿笑了一个:“我想去看看,你的学生有没有从你那里学到一些东西,所以与那城先生,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吗?趁他们还没走。”

与那城奖看着眼前白岩瑠姬伸出的手顿了下,握住了,翻身骑上了他的白马。

 

“这两天那个男生没有在窗台上瞪我呢。”佐藤景瑚调侃道。

他开着车窗,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一只手搭在窗框上,颇为随性帅气。

风从外面吹来,木全翔也吸了下鼻子,佐藤景瑚见状把车窗关上了。

木全翔也看着打着石膏的脚踝,低低地说:“不管他。”

“话说你哥哥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回来了?”佐藤景瑚自然地转移了话题,木全翔也有些感慨,这个哥哥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,但总是能避开让他情绪不好的点。

一些异样的感觉在心里翻腾,他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:“嗯,就几天了。”

佐藤景瑚明显开心了,笑得不见眼。

木全翔也看着他那样,被感染得也笑了:“你和我哥关系真好。”

佐藤景瑚笑了两声,侧头看了他一眼,有点小小的得意:“实不相瞒,我在追你哥。”

“所以说…你搬到我家隔壁,然后还来接送我,都是?”木全翔也的笑僵在脸上,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在萌发前被扼杀,心里不再翻涌。

“嘿嘿,为了刷你哥的好感度嘛。”

“哦…”木全翔也低着头。

“那翔也觉得我怎样?”佐藤景瑚渐渐收了点外露的情绪,有些正式地问。

“挺好。”木全翔也没什么心情回答。

“比如?”佐藤景瑚随意地问。

什么怎么样,一个人该怎么样,如何去评价,木全翔也心里有点乱,却想起了某个人恶劣的神态。他瘪瘪嘴说:“脾气挺好,不会莫名其妙发脾气,就算我任性也会包容。”

佐藤景瑚有些惊讶:“竟然是这些?这样的脾气的人很多啊,我就没有一些特别的性格点吗?”

木全翔也闷闷地说:“哪里有很多?有些人就不会这样。”

“哈哈哈,是这样吗?翔也很讨厌那样的人吗?”

“讨厌。”木全翔也看着窗外,眼眶有些酸。

一个熟悉的店面,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人,在吃炸鸡腿,木全翔也有些生气。

“景瑚哥,麻烦停车,我去有点事,等下自己回去。”

佐藤景瑚踩了刹车,越过他往外面看了看:“你想去吃东西?你等下不方便回家吧,我等你吧。”

真是温柔的人,某个人就不会这么体贴。

木全翔也拿着拐杖,打开了车门:“不用等我,我有事情。”

“真拿你没办法,安全到家后给我打电话啊。”

 

大平祥生看着白岩瑠姬走进了教室,十分自然地站到了讲台上,而被带回来的则与那城奖站在外面。

同学们都看着都看着这位不速之客,白岩瑠姬成了视线的焦点,可他镇定自若,清了清嗓开口:“大家,听我说,你们现在排演的话剧学校不通过。”

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消失了,教室里陷入安静,一种紧张和迷茫的氛围开始蔓延。

“我想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,大家觉得剧本怎么样?或者说你们觉得里面的同性恋是不是真的难以接受?”

台下没有人说话。

太安静了,大平祥生觉得自己比白岩瑠姬更紧张,甚至有些尴尬。没有人搭理他,而教室外的与那城奖背过了身,低着头。

教室里还是沉默,沉默,与那城奖摸了把脸,转身打算进来解决这个尬尴的局面,白岩瑠姬却抬起了手,做了个打住的手势。

他仿佛感觉不到这个氛围,自顾自地开口:“没有人说话?你们不知道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?那我说,我觉得这个故事很好,希望这个故事能够上演,我也希望它能让一些人开始正视生活中同性恋的存在,包括你们的老师和家长。如果做到了这一点,这个故事就很有意义。或许很多年后,你们已经忘记这个故事了,但是它却活在了被它改变的人的心里。”

大平祥生屏住呼吸,觉得讲台上的哥哥在发光。

说完,白岩瑠姬顿了一下,教室还是沉默,他开口问:“我能听听你们的想法吗?”

有些人开始动了,发出些许细微的动作声。

终于一人开口了,声音有些低沉的,说了句挺好。

大平祥生寻找着声音的来源,是班长。

他开了头,教室里的声音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。

“我觉得这个故事还不错。”

“嗯嗯,很有创意。”

“幸好他们在一起了,不然我会哭的。”

“挺好!”

“我也觉得仅仅因为题材就被否认了,很不公平啊。”

大家开始谈论开来,刚刚的低落一扫而光。

白岩瑠姬站在讲台上笑了笑,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,问:“那你们是喜欢这个故事的?”

台下一片应和声,大家纷纷点头。

白岩瑠姬的目光看向了与那城奖,抬手对着他的方向,掷地有声地说:“那我再教你们一件事,自己喜欢的东西,要自己来守护,与那城老师承担了很多,现在该是你们了。”

 

这家店是他俩平常上下学常来的小吃店,鹤房汐恩喜欢这里的炸鸡腿,他喜欢哈密瓜奶昔,两个人经常会在这里打游戏,看漫画,还会在店里的电视上看假面骑士,一呆就是小半天。现在是放学后,店里人不少,但是木全翔也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鹤房汐恩。

一拐一拐走进了餐馆,他坐到了鹤房汐恩的位置对面,桌上一堆吃的。

鹤房汐恩抬眼一看,拿着食物的动作一顿。

木全翔也侧坐着,没有看他,淡淡地问:“你好了?还吃油炸食品。”

“就是想吃了。”鹤房汐恩放下吃的,另一只手打了石膏,于是用牙咬下了塑料手套。

“哦,”木全翔也朝盘子伸出手,“我也吃一个。”

鹤房汐恩却压住了他的手。

木全翔也有些气,问:“怎么了,你这么小气吗?”

鹤房汐恩没有放开的意思,振振有词:“不是,你不也没好。”

木全翔也皱着眉:“你就能吃?为什么管我。”

他嘟囔道:“什么啊!我肯定身体比你好。”

鹤房汐恩皱着脸,平常他知道自己理亏了就会这样,木全翔也忿忿地甩开了鹤房汐恩的手,难得大声地对人说话:“你这么什么臭脾气,老是管我那么多!”

鹤房汐恩也有些吓到了:“哪有。”

木全翔也腾地站起,店里闹腾腾地,没人关注他们。

他一股脑地全都说出来了:“真是莫名其妙,我演灰姑娘你要生气,我说战兔帅也要生气,我被人接还说人坏话,你以前不这样的。”

鹤房汐恩不服了,也站了起来,“你演什么灰姑娘!冲别人说那些台词你不觉得肉麻吗!”

“你这什么毛病,”木全翔也顿了一下,看着他无理取闹的样子想,鹤房汐恩,你以为你是谁,凭什么管我这么多。他淡淡地说:“我再也不理你了。”

鹤房汐恩脸上空白了,木全翔也拄着拐杖,转身离开。

走出店门的时候被冷风糊了一脸,木全翔也心里空落落的,被风吹得七零八落。

“喂!”鹤房汐恩追了出来,吊着手的跑步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,他喊道: “你认真的吗?”

木全翔也不理他,还是往前走。

赶过来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了。

 “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!”鹤房汐恩的声音有些自暴自弃,“我就是很讨厌啊,你说别人帅,和别人一起回家,明明我更帅!明明和你一起回家的一直都是我!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回事!”

木全翔也突然迈不开步子了,他低低地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觉得你帅,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和你一起回家?”

“你又没说过,我怎么知道。”

木全翔也想同往常一样嘲笑他,但是却落下了泪:“所以说你是傻瓜啊。”

鹤房汐恩被这一句气到了,带着哭腔吼道:“我就是傻瓜!”

“那傻瓜鹤房,我和你说,我觉得你很帅,虽然比起我哥差一点,但在做一些有趣的事的时候世界第一帅,还有我也喜欢和你一起骑摩托回家,一起找UFO也很有趣。”木全翔也转身看着他,看见自己身后的人蹲到了地上,哭得好凶,他吸了口气,眼泪落下像绵绵不断的雨:“所以你说,这叫什么?喜欢吗?”

 

交通工具使用 第四条:骑自行车载人的时候,请不要打情骂俏,不然很耽误事。

那天白岩瑠姬的发言后,大家自发一起写了请愿书,之后还邀请了别的班的同学和家人签名。金城碧海带着它进了教务处,其他同学在外面静候,大约过了半个小时,期间大平祥生看了不下五次手表,学校方终于松口了,这场风波有惊无险的渡过了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,文化祭终于到了。

夏天的味道已经悄然飘落,那天阳光明媚,所有心思在太阳下无所遁形。

表演快要开始了,大平祥生穿好了演出服,在舞台侧边小心地往下看。班主任在后面举着摄像机,白岩哥拿着自己的相机。汐恩和翔也坐在观众席吃零食,他俩和好后关系好得过分,现在也都拆了石膏,估计再过一阵又能一起骑着摩托上下学了。佐藤哥还紧张地在场地外张望,听翔也说他约了纯喜哥,但不知道人家到底来不来。

手机叮咚了一下,是短信来了的声音。

【mame:对不起,祥生,我们可能要来得晚一些了。】

【mame:我和莲君骑自行车摔倒在路边了。】

大平祥生忙跑到后台,打去了电话:“摔得严重吗?严重的话别来了,去医院吧。”

“啊,莲君别闹了,祥生打电话了。”豆原一成小声地说了句,然后才对他说:“没事,旁边是草地,摔上去没有一点事。”

大平祥生松了一口气:“太好了。”

“但是太危险了,所以莲君下次不要在我骑自行车的时候挠我痒痒。”后面一句话明显是对身边的说的,大平祥生听到了川尻莲的笑声,就算看不见脸也能想象出他弯弯的眼睛,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,拿着手机呆着,连对方什么时候挂了电话都不知道。

白岩瑠姬找了过来,捏了一把他的脸,“怎么了,快要上台怎么还恹恹的。”

“没什么,”大平祥生拍开他的手,“怎么了?”

白岩瑠姬举起手里的相机:“内存要满了,你看看能删些什么?”

大平祥生拿过相机,一张张翻着。

跳舞时超级帅气的川尻莲,笑得像狐狸的川尻莲,过生日时脸上沾着蛋糕的川尻莲,幕后困得睡着的川尻莲……在一起的度过时光一点点鲜活起来,记忆里碎片默默地闪耀,自己是个迟钝的笨蛋,是个不敢多想的胆小鬼。

大平祥生把相机收了起来:“算了,不用拍了。”

 

演出平稳地开展,没想到最后的关头却出了意外。结局应该是是王子骑着白马接回躲起来的辛德瑞拉,而现场的人太多了,奇奇估计受了惊,半天都不愿意前进。

于是大平祥生只能作罢,采取别的方案,打算从舞台走到观众席后面的高台,那里正是辛德瑞拉伤心后逃避的角落。

和观众太近了,感受着大家的视线,大平祥生很紧张,心脏怦怦地跳,连指尖都在不自觉地发抖。台词在喉咙里翻滚,快走了一半了,却还没能说出口一个字眼。

“祥生!”

大平祥生微微低着的头猛地抬起,是川尻莲的声音。

川尻莲正在前方朝他挥手,他和过去任何时刻一样,在自己的心间绽放笑颜。而另一只手,和豆原一成牵在一起,阳光下,他们的爱堂堂正正,好刺眼。

心脏被人攥住了,大平祥生深吸了一口气,眼泪在打转。

他定了定神,再次投入表演,想起了那天白岩瑠姬教的,王子是怎么想的呢。大平祥生看着那个人,脑袋已经混成一团记不起台词了,但他有好多想说的。

在抒情的背景音乐里,他缓缓抬起一只手,对着高台上的辛德瑞拉,深情说道:“对不起,辛德瑞拉,我应该早些认识到自己的心意,说不定一个美好的结局会提前降临在你…我之间,我让你等待太久,你能原谅我吗?”

最终,在万众瞩目下,台上的辛德瑞拉缓缓握住了他的手,观众席沉默了一秒,然后爆发了排山倒海的喝彩。

谁都不知道,在欢呼的观众里,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银发的人。川尻莲举着手,庆祝欢呼:“祥生,祝贺你!表演很精彩!”

那个声音穿透了其他所有,来到了他的身边。

大平祥生一手遮住眼睛,另一只手挥起来回应。

眼泪从指缝间流出,他难过地想,我的辛德瑞拉没有等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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